松壳壳°

和我一起走。

 

【ET】秋夜

侍从轻手轻脚地带着埃尔隆德进了王子的寝殿。

埃尔隆德挥手阻止了想要出声的侍从,自己走进内殿。

幽暗密林的国王正独自站在王子的床前,他动作很轻地为正在熟睡的王子解开发辫,又将手巾在热水里拧干,擦拭着他的脸颊和手心。

埃尔隆德没一直没有说话,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做这一切。

“你怎么突然来了,是出什么事了吗?”瑟兰迪尔先开了口。

“不,没有什么事。”埃尔隆德回答。

瑟兰迪尔似乎是轻笑了一声,“那是怎么了,让瑞文戴尔的埃尔隆德王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?”

埃尔隆德久久未出声,烛火跳动着,窗外的月亮升了起来。

“莱戈拉斯怎么睡的这么早。”

“小孩子啊——新得了匹小马,骑着疯跑了一下午,在外面累得睡着了让背回来的—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埃尔隆德。”

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,良久,埃尔隆德说:“听说你受伤了。”

瑟兰迪尔似乎又是笑了一声:“传的真快,都传到你那里去了……嗯……如你所见,我并没有什么事。”

埃尔隆德皱紧了眉头,沉声说:“那你为什么不转过身来呢,瑟兰迪尔。”

因为是在自己的宫殿里,密林的国王没有戴王冠,穿了件家常的灰底黑纹长袍,浅金的头发随意散着,他修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埃尔隆德脚边。

他有点懊悔如此直接的说了这句话,沉默令人窒息,他正预备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时,瑟兰迪尔慢慢转过了脸。

他的右脸还是和以前一样光洁,有着玉石雕像一般的轮廓,连投在浓眉长睫下的影子仿佛都带了尊贵的意味。

还好,似乎伤得不是太重?埃尔隆德安慰的想,想起自己曾经笑言:“若你不是密林的王子而是公主,只怕来求婚的会踩平你们的森林。”

可是当他把整个脸都转过来时,埃尔隆德差点咬了舌头。

触目惊心的烧伤几乎遍布了整个左颊,伤口深可见骨,脆弱裂开的皮肤就像久旱之后干脆的大地。

瑟兰迪尔在埃尔隆德的眼睛里读到了震惊和难以置信,他似笑非笑:“你也觉得男人的脸也同样重要吗?”

埃尔隆德看着那张脸上完全不同的两种景象,脑子里甚至想象出了恶龙喷吐火焰灼烧他的脸的情景,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
“你……不觉得……吗?”他搜肠刮肚地说了这么一句。

瑟兰迪尔给王子放下帷帐,缓步走了过来:“即使我有完好无损的脸,还要给谁看呢。”

埃尔隆德想到他已逝的王后,不觉默然。

“那你面对你的臣民……”

“我觉得有国王的威严和智慧就足够了。”

“那莱戈拉斯呢?他看到你不会觉得害怕伤心吗?”

瑟兰迪尔终于放下了那无所谓的表情,轻声说:“怪不得他最近不太愿意跟着我。”

埃尔隆德说:“这就是了,你这样对小孩子……不好的。”

瑟兰迪尔看着放在圆桌上的药箱,说:“你的确是有备而来啊。”

“是,我得在天亮前赶回去。”他坦诚地说。

“难为你,两边这么远的跑。”

埃尔隆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,手打开了药箱。

草药散发出奇特的香气,他把器皿一一摆好,点燃了室内没点亮的烛火。

瑟兰迪尔在凳子上坐下,埃尔隆德仔细的用自己带来的泉水擦拭着他脸上的伤口,随即把草药在手心里碾碎,按向他的脸。

草药让伤口飞速愈合的疼痛不亚于龙焰的再一次灼烧,埃尔隆德大声念着治愈的咒语,瑟兰迪尔的额头上渗出冷汗,右脸的肌肉也在抽搐着,手在失控之下紧紧抓住了埃尔隆德的衣摆,可是他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。

咒语结束,埃尔隆德的额头也满是汗水,他抬起胳膊用衣袖随意抹去,沉声说:“好了。”

瑟兰迪尔转头看向镜子,伤口已经基本愈合,左颊上是一大块浅粉色,刚长出新肉摸上去像是质地最轻软的丝缎。

他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脸,恍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——直到埃尔隆德的脸也出现在镜子里。

“龙伤是没办法完全被治愈的,”他说,“这只是表象,你若是情绪失控或是有意为之它都会再次显现出来。或许你可以靠自己来使它真正愈合?”

他最后那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,瑟兰迪尔颔首,“多谢你。”

“你我之间,不必如此。”

瑟兰迪尔正想再说些什么,突然背后传来孩童迷蒙的声音。

“Ada?伯伯?”

王子本来睡眼惺忪,忽然眼睛亮了起来:“Ada,你的脸……”

瑟兰迪尔和埃尔隆德相视一笑,莱戈拉斯冲了上来,摸着瑟兰迪尔的脸。

“真的好了啊!”王子从心底发出最愉快的声音,小手在父亲的脸上摸个不停。

最后还是埃尔隆德温言阻止了他:“好了,伤口才刚好,老是摸的话会感染的。”

“噢!”莱戈拉斯赶快缩回了手,看着埃尔隆德带着笑意的眼睛,他又露齿一笑。


夜色正浓,一行人向宫门走去。

埃尔隆德走在最后,披着深赭色的连帽斗篷,一丝花纹也无,只有颔下一颗黑色大珍珠制成的领扣牢牢扣着。他的脸深深笼在兜头风帽里,低着头默默前行。

他感觉有人扯着他的衣服,低头一看是莱戈拉斯,他蹲下身来。

莱戈拉斯从自己的绿色斗篷下面掏出了一个小篮子,上面盖着白色绣金丝边的帕子。

他疑惑的皱眉,莱戈拉斯说:“这是我下午新摘的莓子,不过还没来得及吃就睡着了……”他把篮子向前一递。

埃尔隆德没有立刻接过来,“这是?”

莱戈拉斯低声说:“我想谢谢伯伯呢……之前他根本就不许我和其他人提这件事。”他悄悄指了指走在前面的瑟兰迪尔。

埃尔隆德这才接了过来,心中转念一想,又说:“我接受了莱戈拉斯的礼物,但还是想请你做些事情。”

这次轮到莱戈拉斯皱眉了。埃尔隆德说:“请你督促你的Ada每天按时吃药,不要惹他——也尽量不要让其他人惹他生气,未好透之前断了药物和情绪波动太大伤口还是会裂开的,他的伤实在很可怕,是不是?”

莱戈拉斯想到父亲的伤口,脸上大起怯色,不过他坚定地点头:“伯伯是最好的医生……我会做到的。”

埃尔隆德摸了摸他的小脑袋,王子穿了深绿色的斗篷,只下摆用银色丝线浅浅绣了片片落叶的形状,在月光下如闪动的波浪。

“那,我们说定了?”他站起身来。




每一次写到伯伯都快笑疯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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